少年的眼睛分明已不能视物，被那双眼睛盯着，却让人觉得有些惧怕。</p>
王石出去后，那双失去光泽的眼瞳便沉下来，像漆黑的子夜。</p>
从火海和追杀中逃出生天的少年被困在这望京河边的小镇，神色却依然如置身金銮殿中一般无二。</p>
楚钰想着眼下的情势。</p>
刺客是冲着他来的，方才王石说全城戒严，圣驾回宫，百姓只知大火尚不知刺客，想必皇帝遇刺的消息此时封锁，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p>
秦王的人在暗中寻他，隐匿在人群中的刺客不知道何时会像毒蛇般窜出丛林咬上一口。</p>
潼州俨然杀机四伏。</p>
是什么人动的手？</p>
赵嫣，或者别的什么人？</p>
秦王应当是把他交给了身边的可靠之人，那便是黑甲了。</p>
连黑甲如今都联系不到秦王了吗？</p>
楚钰沉沉思索，眼神阴鸷下来。</p>
他所处的境地，比他想象到的还要艰难几分。</p>
有人推门而入。</p>
楚钰听他的脚步，轻飘飘的，没有几分力气，不像是武人。</p>
他闻到了他身上带着的药香味。</p>
药香味和别的味道裹挟在了一处。</p>
耳畔听到了金石之音，似乎是金刀同玉佩撞击的声音。</p>
“秦王把朕交给了你？”</p>
“如果没有办法联系到秦王，便暂留在此处。”</p>
楚钰想了想，正色交代道，“若是出门，要小心赵家的人。这刺客赵家有没有掺合也很难说，现在只有小皇叔的人可信。”</p>
对方听他提及赵家的人，似乎顿了顿，只走近他，僵硬的把一条细细的，敷着药的纱布覆盖在了少年天子的眼皮上，缠了一圈又一圈，药香味便弥散开来。</p>
不像是做惯了伺候别人活计的人。</p>
后来的楚钰时常能想起那双手冰凉的触感。</p>
如今已是草长莺飞，那双手的温度却带着冬日的凛风。</p>
偶尔擦过他的发的时候，格外小心翼翼。</p>
来人在少年乌黑的后脑上绑了个结，便固住了带子。</p>
“你隶属林舒部下？所以才不能说话？”</p>
楚钰猜度着，秦王的黑甲麾下有三名副将，宁轲，林舒和童章。林舒手中有一支暗卫，他们就像是无声的shā • rén工具。</p>
有的手无缚鸡之力，却精通易容奇术，有的身怀武艺，天下无人能出其左右，也有美貌的女子，用身体作为shā • rén的武器。</p>
这些形形sè • sè的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不会说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