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和野雉飞来飞去。</p>
枯黄的树叶被低啸的风撕裂。</p>
斜置青阶的竹伞落满碎雪。</p>
刘燕卿说，“赵嫣，你不要等他了。”</p>
赵嫣讨厌刘燕卿总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p>
赵嫣看不透刘燕卿。</p>
刘燕卿这样的人手掌翻覆间能成云化雨，人对未知有趋利避害的本能。</p>
赵嫣知道，他在人世最后卑微的希冀无法实现。</p>
在重雪中闭上眼睛的时候，赵嫣脑海中浮现小周山的通天火海，有个人将少帝交到他手中，对他道，“赵长宁，这匹马叫乌追。”</p>
世事辗转，有人从庙堂跌入尘埃，有人从权贵沦为反贼，曾经的盛世王朝狼烟遍地，死去的人尚且还能留着清白的骨头，活着的人已然面目全非。</p>
即便楚钦愿意履行当初的承诺，如今的西北也远不是当年的骆驼牛羊遍地的西北。</p>
赵嫣没有回答。</p>
西北的将军一双眼瞳盯着忽明忽暗的篝火，一字一句道，“总有一天，西北会变回原来的西北。”</p>
第一百五十章</p>
观音庙中风声不止，残叶作响。</p>
赵嫣脸色霜白，“如今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如何变回原来的西北？”</p>
楚钦看着赵嫣，手中拾起潮湿的枯枝添入跳跃的火中。“你在怨我？”</p>
赵嫣摇头道，“世事弄人罢了。”</p>
楚钦问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p>
赵嫣回道，“刘燕卿救了我。”</p>
关于岭南诸事，赵嫣并不想多谈。</p>
楚钦目光微闪，“陆惊澜为何会在此坠江？”</p>
赵嫣诧异抬头，“你如何知道？”</p>
楚钦回忆道，“我与福宝去时陆惊澜的剑已成废铁。”</p>
赵嫣怔怔道，“还有可能活着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