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破床架并没有缓解她的滔天恨意。
;;;;猩红的双眼看向窗户处,仿佛哪里站着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但莫名的,叫人有一种,是时蓁身上在滴血的感觉。
;;;;而她也确实浑身颤抖,痛极了的样子。
;;;;她依旧恨恨地盯着窗户方向,牙齿咬得咯吱咯吱。
;;;;她要记住那张脸,记住那个男人!
;;;;记住如何在信任地交出游戏掌控权后,被一点点敲碎杀死,甚至连灵魂都被搅碎的过程。
;;;;或许是恨意太强,或许是不甘太浓,她竟然又活了。
;;;;在一个跳湖而死的女孩身体里,活过来。
;;;;她叫时蓁,那个女孩叫陈娇。
;;;;她帮女孩报了仇,让欺辱人的祝少罪有应得。
;;;;现在,她用着这具身体,心安理得。
;;;;本来她还发愁,突然变成了个普通人,要如何进入恐怖游戏找到那个男人复仇。祝少的母亲给她送门票来了。
;;;;真好。
;;;;死亡邀请函,别人恐惧害怕。她却像握住了回家的钥匙。
;;;;唯一不满的是,用了普通人的身体,她的那点能量,都用在维持尸体的正常活动和不腐坏上。
;;;;不能马上复仇。
;;;;不过没关系,那个男人取代了她,一定……能活很长……很长……
;;;;时蓁慢慢的闭上了眼,不再颤抖。
;;;;泡胀发白的皮肤恢复正常,饱满有弹性。
;;;;水腥气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幽幽的,有些像花香又很清雅冷冽的味道。
;;;;很淡。
;;;;努力捕捉都不一定能闻到。
;;;;……
;;;;“咚咚咚,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时蓁的眼皮颤了颤,慢悠悠睁开。
;;;;她没有立即起身,而是继续躺着,感受着大床的柔软舒适。
;;;;直到外面的敲门声变得急促起来,还有赵阳略有些焦急的喊声:“时蓁?时蓁?你在里面吗?”
;;;;时蓁晃悠悠起来。
;;;;光脚踩在地毯上,走过去打开门。
;;;;“什么事?”
;;;;赵阳刚要说话,瞥见时蓁敞开的领口,脸一红,忙把头偏到一边:“没、没没什么……”
;;;;说话间,时蓁斜对面的房门打开。
;;;;中年老师苏立走出来。
;;;;看见时蓁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下。还抬手揉了揉眼睛,想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
;;;;时蓁将他的举动收入眼底,有些奇怪,但没有立即追究,而是问赵阳:“没事?那我继续去睡了。”
;;;;说着话就要退回去关上门。
;;;;赵阳终于想起来目的,忙抬手撑住:“等等!是韩明丽说,我们一起去餐厅开个小会。”
;;;;“好。我换衣服。”
;;;;时蓁眼皮垂下,赵阳松开手,墨绿色的房门被轻轻关上。
;;;;赵阳还愣愣地盯着门看了好一会儿,等反应过来,发现苏立还在旁边,顿时有些尴尬。他轻咳一声,为自己的举动找理由:“时蓁她有点不一样了哈。”
;;;;苏立推了推眼镜,没吭声。
;;;;赵阳已经习惯了他沉闷的性子,也没想得到回应。
;;;;说完了他就双臂环胸在走廊墙上靠着,等待的姿势。
;;;;苏立扭头朝韩明丽的房间看去,赵阳道:“她们已经下去了。”
;;;;苏立犹豫下,也下楼去了。
;;;;房间内。
;;;;时蓁脱下白色柔软的睡衣,换上了她来时穿的那条墨绿色直筒裙。
;;;;随意抓了抓头发就要出去,路过卫生间时,想到什么,她走到镜子前端详起来。
;;;;苍白无色的瓜子脸,一个巴掌就能覆盖住。娇软好欺。
;;;;水润的眸子好像永远覆盖着一层水雾,马上就能哭出来。
;;;;鼻梁高挺,鼻头圆而小,唇色淡淡,因总是咬的缘故,有一点牙印。
;;;;这是陈娇的模样。
;;;;一朵轻风都能吹弯了腰的小白花。
;;;;镜中的脸开始变化。
;;;;脸部的线条圆润了些,从瓜子脸转变成鹅蛋脸。
;;;;依旧是水润明眸,现在的这双眼里藏着锐利与锋芒。谁与她对视,都容易被刺伤。
;;;;唇色是淡粉的,像刚刚开放,还没有在阳光照耀下颜色转深的蔷薇花。
;;;;很美。
;;;;但是有刺,扎手。
;;;;时蓁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新形象,虽然比她原来还差得远,但眉宇间总算没有了那种随时要哭的可怜姿态。
;;;;而且随着昨晚“洗涤”,陈娇残留在身体的种种情绪全部清除。
;;;;她可以完全地掌控这具身体,完全地做时蓁。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时蓁大步走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