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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她的记忆还没差到记错人的地步吧。
画师摇摇头:“王公子确实是监军,只是圣上不放心他的性子,另派了一位监军过来。”
提起那人,画师一脸愤愤的表情:“在京时他便与将军不对付,如今可算是找到将军的错处了,我看他巴不得将军被贬官降罪才好。”
“昨日姑娘来时他正在外,不曾与姑娘打过照面。”说到这里,画师的样子就像是要将口中那人揪出来打一顿一般。
顾青追忙拦下他,担心他气上头真干出什么事:“好了好了,那依你这么说我是非去不可?”
她转过弯来,明白将军等人是想她画出那奸细的模样。
画师点点头:“正是如此,姑娘不用担心。此番过后必有重谢。”
顾青追有些苦恼,谢什么的倒还好说,只是她实在担心山村的位置暴露在两军面前。
弥国虽说保持中立,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来日若是开战,两国之中任意一国想拿山村泄愤,这弱小的地方恐怕撑不过一个时辰。
抿着唇思考片刻,顾青追抓住画师道:“要我去也可以,但是你得先承诺不把这的位置说出去。”
她回来时特意留意过,没有人跟在身后。車国最多知道她是朝着西北方在走,不会知道村子的具体位置。
画师估计是事情一出便朝这边赶来,竟给他也走到了正确地方。
画师正急着该如何说服顾青追,见她如此轻易就能答应忙道:“那是自然,在下愿发誓不将此处地点透露丝毫,否则尸骨无存。”
这誓毒辣,在这人人迷信的古代算得上最高级别的誓言了。
只是之前用的那支笔碰一下都掉渣,在刚才已经弄得不剩多少,顾青追转头看向村长:“您家中可还有剩的这种笔吗?”
村长连连点头:“还有不少呢,小儿顽劣总把笔乱扔,我一口气烧了许多。这就给你们去拿。”
赵武将村长背上:“我背着您回去吧,快些。”村长腿脚不便,比不上他年轻力壮,走得快。
顾青追留下来继续盘问画师,将事情发生的经过了解的明明白白。
“你是说让我画完后将人找出来?”顾青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们连奸细在哪都不知道吗?”
这茫茫人海,她只有一双眼睛,怎么找的过来?
似乎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画师尴尬地杵在原地:“姑娘能者多劳,您就行行好帮帮忙吧。”
画师解释道:“我们第一时间封闭了军营,那奸细一定还在营中!”
正巧赵武急急忙忙跑来,将用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一大堆笔递给顾青追:“姑娘,给。”
顾青追接下东西,再三跟画师确认好后抬脚就往車国军营赶去。
赵武想要跟着,被顾青追拦下:“不用,还得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屋里那个。”
男人是她在林子里捡回来的,身上又有那么多利器造成的伤口,保不准就是在战场上逃过来的。
顾青追留了个心眼,没直说。赵武也点点头,明白她的意思。
一旁的画师虽然听到这话,但一方面正在为将军担心,另一方面他只以为是顾青追家里亲人生病,并没往心里去。
毕竟顾青追在跟将军诉苦的时候只提过父母双亡,对别的亲戚只字未提。
赵武还想说些什么,但看顾青追坚决的态度还是无奈地退下。
顾青追对着画师一点头:“走吧。”
待两人完全看不见村子时,顾青追突然感觉到一丝带着凉气的微风拂过耳畔。
这种细微的感觉太过渺小,瞬间就消失不见。顾青追没有过多在意,将这归结于树林带来的错觉。
看到军营的那一瞬间,顾青追就意识到这次的事情有多么严重。
难怪画师冒着风险也要去山村找她。
整个军营已经全部用栅栏围了起来,每隔五米站哨,每隔百米有小队巡逻,几乎没有人进出。
看守入口的人显然是将军的亲信,见画师带着顾青追回来忙打开大门,连信物都没看。
“您回来了,快进来。”士兵看见顾青追脸上一喜,对画师的态度瞬间恭敬起来。
在此之前他们没人相信画师一个瘦弱书生真的能独自一人在山里找到顾青追。甚至有好事者在私底下传开画师已经畏罪逃走的消息。
进入军营需要层层排查,即使顾青追是将军下令带回来的人也不例外。
那名据说与将军极不对付的监军坐在敞开的帐篷里,好整以暇地看着顾青追。
“去,把她带过来。”监军慢悠悠喝了口茶,看着顾青追和画师一起接受检查,在他们即将离开这里前往将军帐篷的时候才不急不忙地开口。
旁边的侍从不意外地应下:“是。”
那边的顾青追才刚刚整理好被士兵打开的包裹。
说是包裹,其实不过是村长整理好的几根笔和担心她路上饿塞进来的几个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