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对方回答，李顽又自言自语：“那日我出去玩，听到东街卖猪肉的同他媳妇吵架，他媳妇比他大上好多，俩人一吵起来，他就骂他媳妇是童养媳，黄脸婆，摸她的手就像摸树皮，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啊，他媳妇日日照顾他，还给他生孩子，就像你照顾我一样，你也会给我生孩子吗？曹懿，你是因为当了我媳妇，才不去考功名，不读书，开不了自己的铺子吗？”</p>
曹懿直接起身，提着李顽的领子，把他从厨房拎出去。</p>
直到吃饭时才脸色好些，对着李顽耐心解释：“你身体不好，你家里人死马当活马医，说我与你八字合，娶我来给你冲喜，我母亲生病要钱，我家穷，便过来了。”</p>
李顽哦了声。</p>
曹懿面露犹豫，同他商量：“以后当着外人的面，你能否喊我哥哥？倒不是我还想同别人成亲，只是……罢了，等你大些就会知道。”</p>
他又是这套说辞，李顽心生不耐，面上却不显，只乖巧答道：“好，我知道的，童养媳是骂人的，东街卖猪肉的喊他媳妇童养媳，我看见他媳妇偷偷在哭。”</p>
曹懿松口气，用完饭，又喊李顽过来，铺纸磨墨，教他读书认字，今日李顽却极不配合，没写几张，就把笔一摔，委屈道：“我不想写了，我想出去玩，别人都是去学堂，为什么我偏要你来教，我也想去。”</p>
他瞪着曹懿，还从未这样不听话过，摆明要找茬吵架。</p>
“你识字太少，学堂里同你差不多大的早已会做文章，我不教你些，你进去会被人笑话，你早些识字我早些送你进去。”</p>
曹懿当他小孩子闹脾气，贪玩，不同他计较，谁知李顽下一句却道：“你是不是想把我打发出去，送我去京中，你是不是不想给我当媳妇想娶别人当媳妇，我不识字，你就糊弄我，拿了我家的钱去给母亲治病，现在你娘死了，你就要过河拆桥把我撵走。”</p>
李顽说着说着就开始放声大哭，哽着嗓子往下掉眼泪，倔脾气地往曹懿面前一站，说到最后干脆手一挥，笔墨砚台[好书吧 www.haoshuba.com]尽数被他扫在地上，皮起来人神共愤，曹懿脸色十分难看，五指紧握，看起来想把十岁的李顽按在地上打一顿。</p>
然而打一顿，打出病来，还得自己伺候，打哭更是不得了，还要哄，李顽还会蹬鼻子上脸要吃零嘴儿，曹懿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让李顽在家中待着，自己去去就回，一出门，对着门口的柳树狠揣一脚以作发泄，他还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p>
“曹懿……曹懿！”</p>
“我好好写字，你别生气我气，你别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