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趋炎附势，讨好卖乖的做派李顽一向擅长，等到了京中自是如鱼得水，等到大仇得报，三房倒台[好书吧 www.haoshuba.com]，大房二房俱是一介草包，还要倚仗李顽。</p>
而曹懿则功成身退，利用这些年攒下的钱财重新回到京中，想方设法为父亲翻案。再不济重拾老本去做生意，日子也比现在自在，没人会知道他曾给人当过男妻，他可以继续做回他的“曹公子”。</p>
届时李顽有本钱有人脉，不需他再推波助澜，可一旦卷入党派斗争就再难独善其身，至于往后是日日与人勾心斗角，还是高枕无忧，这和他曹懿又有什么关系，他不欠李顽的了。</p>
李顽盯着曹懿，假装看不出曹懿心中纠结，问他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p>
他算计曹懿，曹懿也算计他，有来有往公平得很，怎得突然就成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丢人事，叫曹懿这样说不出口。</p>
脸皮未免也忒薄。</p>
李顽逐渐发困，却还没等来一句准话，突然觉得无趣，好像和曹懿斗智斗勇也挺没意思，只好又耐着性子，意味深长道：“真就只是见见世面，没别的了？”</p>
曹懿久久不发一言，目光扫过整间屋子。</p>
床头搁着他给李顽缝到一半的衣服，角落堆着个竹条编成的球，李顽喜欢踢着玩，每次踢完回来，身上衣服一洗一盆泥；墙上有条缝还发黄，那是李顽十三岁吃柿子的时候涂上去的，他说曹懿咱家墙裂了我给你补补！</p>
不等曹懿去看，便把柿子皮一揭，学着外头工人搭房时糊灰浆，把皮上粘稠的果肉往缝上糊。</p>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李顽脸上，又很轻地叹口气。</p>
这已经数不清是今晚第几次叹气，曹懿声音清冽，郑重其事道：“没了。”</p>
李顽笑意一僵，心想：不应当，当然还有，怎么就没了。</p>
他开始捉摸不透曹懿。</p>
在他的算计推测中不应当是这样，曹懿卧薪尝胆这么些年，又不是真的不会赚钱，惦记李家这点家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