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顽委屈叫嚷：“怎么就作践人了，蚕豆，大枣，寻常小厮想叫，我还不许呢。”</p>
见他不似作伪，不依就要撒泼打滚，曹懿只好答应。</p>
三日后齐家大喜，齐小公子一袭红衣，骑着高头大马，努力挺胸抬头，嘴角笑意压根就止不住，和他那娘子被一根红绸牵着三拜高堂。李顽拉着曹懿站在宾客中不住起哄叫好，突然想起什么，拉着曹懿警觉道：“那时我躺在床上下不得地，你同谁拜堂？！”</p>
曹懿：“我蒙着盖头怎么知道，喜婆推我我就拜，拉我我就走。”</p>
李顽酸溜溜道：“总不会是我大哥吧。”</p>
那时在府上，大少爷从不拿正眼瞧他，他看不上李顽，更看不上李顽的男妻，叫他替李顽同自己拜堂，还是找根上吊绳直接勒死比较痛快，他故意逗李顽：“那倒有可能。”</p>
李顽轻哼一声，不上曹懿的当，拽住他的手往人少的地方走。</p>
背后哄笑声越离越远，隐隐约约又放起炮，大约是新郎新娘入洞房，都在起哄，曹懿心如擂鼓，被李顽拉着走。</p>
很多年后这一幕都清晰映在曹懿脑中，一地的红纸炮仗，满廊的红灯笼，少年手心干燥炙热，神采飞扬，眉眼灵动，他一边笑，一边回头，拉着曹懿，几乎是飞奔起来。</p>
曹懿简直没有办法把目光从李顽身上挪开，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p>
最后李顽拉着他站定，曹懿还当他要亲自己，谁知李顽却盯着他看了又看，轻哼一声，不放心地叮嘱道：“我一走，没人给你出气，你可别那样好脾气，又给人欺负了去。”</p>
说话的人不甘不愿，像匹苦苦挣扎，却还是一头坠入情网的野马，心甘情愿佩戴马鞍，只在曹懿一人面前忠诚温顺。</p>
曹懿沉默很久，唯独没有挣开李顽牵他的手，过了半天，小声道：“知道了。”</p>
一月后，城外车队成排，今日是齐李两家车队送少爷们进京的日子，李顽沾了齐苑的光，曹懿给他雇的那辆小马车混入其中，剩下十几辆都是齐家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