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惹得李顽嗤笑一声，讥诮道：“你怕什么，没看见我空着手？便是shā rén，那也得找个趁手的家伙。”</p>
李顽噙着笑，一边笑一边打量温如晦的住处，屋中一塌、一桌、一柜，再多的便没了，虽不至于家徒四壁，可在李顽看来也简陋至极，当官当成他这样，乃是独一份。倒是墙角堆着不少古玩字画，还有个开了一半的盒子，隐隐露出灿灿金光。</p>
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显然是当地乡绅提前得知温如晦调任的消息，拿来讨人情卖好的。</p>
只是这呆子忒不识趣，竟还在上面贴了条子，将送礼人姓名、何日收到、收到什么列得清清楚楚，打着他日归还的主意。</p>
李顽只觉好玩可笑，与其尽数归还，倒不如留下几件相对来说不是那么值钱，在人情世故范围内尚可接受的东西，也好叫当地乡绅放心，话不能说死，事不能做绝。</p>
他正打算开口指点几句，却听温如晦忽地出声：“你shā rén靠的不是手？”</p>
李顽忽然不笑了。</p>
他转头，冷冷地盯住温如晦。</p>
温如晦只觉毛骨悚然，像被条吐芯子，随时发动攻击的毒蛇盯住，情不自禁忆起那日阴风阵阵，他见到李顽从破庙中走出。</p>
那天李顽一身锦衣，却半边染血，先是面露茫然，又突然放声大笑，像尊活生生的煞神。温如晦一介书生，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被吓得抖如筛糠，两腿发软，当即跌坐在地。</p>
李顽听见动静，闻声忘来，二人四目相对，李顽神情厌倦，并不介意被温如晦撞破，也不问他看见多少，只冷淡开口：“跟着我做什么？”</p>
彼时温如晦已被吓傻，自然是李顽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p>
“我，我收到曹懿的信，说你一人在京，叫我多……多关照你，我，我，我寻到你的住处…齐，齐家的公子说，说你刚出去，我不放心，就，就跟来了…”</p>
李顽没吭声，却抬脚朝温如晦走来，温如晦当即吓得面如土色，手脚并用地爬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