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隔半小时就试一次水温，这杯水他来来回回换了五六次。盛哲宇似乎也是真的渴了，没与他争执，接过来默默喝了，干涩的嘴唇泛上水光。</p>
沉默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更加空寂。陆枫从保温桶里倒出一碗粥，蒸汽腾腾氤氲，他用勺子舀了半勺，送到盛哲宇嘴边：“吃点东西吧。”</p>
盛哲宇的视线平淡地落在眼前的勺子上，没说话也没张嘴。陆枫又往前递了递，他就像被蛰了一样微微偏过脸，眼神中的厌恶清晰可见。</p>
“滚出去。”</p>
他才醒，声音嘶哑脆弱，没什么威慑力。陆枫握着勺柄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克制着心底的失落，固执地不肯放下。</p>
盛哲宇沉了脸，面上浮出薄怒，忽然出手用力一挥，直接把粥打翻在地！</p>
粘稠的流食部分溅在了陆枫的手背和大腿上，弄得脏乱不已。看着陆枫怔愣的模样，盛哲宇嘲讽道：“我真是烦透了你这种打一棍子给个甜枣的做法了，你当我是什么，你养的狗吗？”</p>
最后一个词刺得陆枫震颤起来，他像是被人扇了一耳光，脸色涨红，欲盖弥彰地起身去拿纸巾。</p>
身后的声音却如附骨之疽紧缠不放：“叶谦的事我很抱歉，但我付出的代价也足够了吧，你还想怎么样？在这呆到这么晚，是想等我醒来再折磨我一次？这次用什么手段，用信息素压我，还是在这上我？”</p>
盛哲宇的语气越来越激动，说完一长段话几乎呼吸不畅，眼圈也红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神情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p>
“叶谦是人，我就不是人吗？”omega话语中透露的委屈与痛苦，让陆枫觉得心脏被挤压到了疯狂发疼的地步，“我就是嫉妒他怎么了。凭什么大家处处都护着他，你是这样，公司的人也是这样……”</p>
他逐渐哽咽起来。盛哲宇半低下头，闪着泪光的眼睛藏在散落的刘海后，单薄的身体在发颤，像是为自己的发言感到羞愧与不齿。</p>
陆枫在离他一米的位置僵硬地站着，像只机械的提线木偶，呆滞了半晌，犹豫着抬手去抱他。</p>
“……对不起。”心潮涌动，想说的话太多太多，到嘴边却只化成这样一句简陋苍白的道歉。他第一次觉得言语是这么无力，道不出万分之一的苦闷和真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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