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容竭在心灵上与楚咛始终疏远，时刻排斥对方的靠近，他对楚咛的身体却是熟悉的。</p>
熟悉到，容竭仅仅凭着一双脚，就认出了躺在那里的人是谁。</p>
上一秒他还能欺骗自己，这也许就是楚咛与他开的一场玩笑，他其实好好地活着呢，只是在记恨他总是对他那么坏，躲着不愿意出来见他。</p>
而这一秒，所有的幻想都残忍地破灭了……</p>
楚咛的右脚背上有一颗小小的痣，脚趾圆润又漂亮。</p>
躺在那里的人也是。</p>
—摸一样，连位置都分毫不差。</p>
容竭终于相信了……楚咛死了。</p>
他在他身边的时候总是很安静，现在也是一样，冷冷清清地躺在那里，没有呼吸了。</p>
意识到这一点的容竭突然就失控了，眼泪刷得掉了下来，无声无息，像是怕惊动了床上的人。</p>
他一步一步，缓慢地靠近，伸出手揭开了白布。</p>
—张英俊的面容露了出来，男人双眼安详地闭着，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p>
仔细看的话，他脸上其实隐隐透着死气。</p>
活人和死人终归是不一样的，楚咛已经死了。</p>
他身上穿着一件纯黑色的衬衫，那是前年容竭送他的生日礼物，也是这辈子容竭送他的唯一一件礼物。</p>
楚咛很宝贝，一次都舍不得穿，连吊牌都没有摘，套着防尘袋挂在衣柜里，心情好的时候会打开衣柜看一看，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这么做。</p>
这件事管家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是见这衬衫是件新的，就拿了出来，为楚咛换上了。</p>
黄泉路上，得收拾得干净些，免得被其他鬼怪看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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