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允闻点头应下，感觉到怀里的男人身体僵了僵，不由越发确定内心的猜测，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背。</p>
等到何禄安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何允闻沉默片刻，低头温声道。</p>
“他走了。”</p>
“……”裴蕴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儿才迟钝地收回自己的手，从他怀里缓缓退出来，抬头看着他笑：“谢谢你啊，何医生。”</p>
何允闻一看他这幅模样就皱起了眉，“你别笑了，你笑起来的样子，比哭还要难看。”</p>
“……不笑，难道要哭吗？”裴蕴仍是笑着，脸上的泪已经干涸了，双眼红肿，显得面色越发苍白，眸子分明一点光都没有，却偏要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我才不哭呢，又不是小孩子了。”</p>
仿佛刚才泪流满面的人不是他一样。</p>
说完，裴蕴就脚步虚浮地转身走了，没走几步，眼前一黑，单薄的身体犹如脱线的木偶般倾倒了下去。</p>
“裴蕴！！”何允闻心里一惊，本能地过去将人一把接住。</p>
男人羽翼般纤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已然昏迷。</p>
“禄安……”</p>
昏暗的病房内，床上的男人似是陷入了梦魇，苍白的眼角不断划过泪水，不安地低低唤着一个名字，周身环绕的悲伤气息弥漫了整个房间。</p>
良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探上他苍白的脸孔，帮他拂去眼角晶莹的同时，无奈轻叹道。</p>
“不是说不哭的吗……”</p>
“还不是哭得像个孩子一样……”</p>
睡梦中的男人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犹如沉入海底拼命挣扎的溺水者，本能地抓住那只宛若救命稻草的手，沉沉浮浮间猛然惊醒了过来，睁大眼睛唤道，“禄安！”</p>
何允闻一愣，“你醒了？肚子饿了吗？”</p>
很快，裴蕴就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即使何允闻连声线都和何禄安有几分相像，可后者是不可能在这里守着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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