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竹蜻蜓飞过来，打在陆谷肩头掉下去，他下意识捡起来，就见一个戴着虎头帽的小女孩过来了，看着不过三岁的模样，偏黑的小脸蛋通红，但看着肉乎乎的，眼睛黑又大。</p>
“是你的？”陆谷小声问她。</p>
小女孩很腼腆，只点头没有说话，陆谷笑一下就把竹蜻蜓给她了。</p>
小孩拿着竹蜻蜓跑了，和另外几个小姑娘小双儿一起，双手搓了一阵，再松手竹蜻蜓就朝着天上飞去。</p>
说起来虎头帽所有小孩都能戴，冬天戴着御寒，可村里大多都是给小男孩戴，更看重男丁些，像这个小姑娘显然招娘疼爱，身上衣裳和多数孩子一样有补丁，但很干净，不像别的小孩成天玩耍蹭了不少灰脏，头上那虎头帽做的，连纪秋月都和陆谷说好看。</p>
太阳照暖人间，驱走冬日寒意。</p>
然而天底下的热闹并非所有人都有，张家大房，李婉云依旧穿得单薄在厨房做饭，手指红肿，神色萎靡灰暗。</p>
张正子头七都过了，老张氏断了腿不能出门，她一个妇人家没法儿搬动，最多喊全子娘来帮忙，把老张氏抬出来让坐在院里晒太阳。</p>
唯一的儿子死了，老张氏时而发呆久久不说话，直到看见李婉云，像是找到了能出气的，发作起来就骂她，比从前看着有点疯癫。</p>
厨房外老张氏的谩骂声渐渐小了，她年纪大，身上有伤本就损了元气，骂一阵就得歇歇。</p>
虽无张正子打她了，但李婉云的日子依旧不好过，昨儿老张氏的娘家来人看老太太，李婉云给人倒了茶，一句话还没说呢，老张氏先哭诉起来，说她不孝顺，先是克死张正子，还不给老婆子饭吃。</p>
为这事又闹起来，张家二房也过来了，碍着老太太年纪大，又丧了子，这指责就全落在她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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