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终于有了些起色，清醒的时候问崔嘉，“那个孩子的尸体一一已经找不回来了吗？”</p>
崔嘉回答他，“在乱坟岗上什么都不剩了。”</p>
崔士霖咳嗽两声，心痛难言。</p>
赵长宁在崔府时候的一幕幕从脑海中闪过，崔士霖道，“这样的一个孩子，我与你母亲怎么会以为他是忘恩负义之人？”</p>
崔嘉并不后悔将真相告知父亲，他们崔家欠着赵嫣。</p>
崔嘉并不愚蠢，赵嫣出事之前他的仕途越走越顺，当初接到就职文书他便有所疑惑，京中官宦子弟何其多，京畿六部这样的肥差如何会落到他头上，直到知道真相的时候，他才明白或许是赵嫣出事前替他铺好的路。</p>
“父亲病的有些重，这几日天天念着你。”</p>
福宝瞪了崔嘉一眼，“公子不去。”</p>
崔嘉没有理会福宝。</p>
良久听到了马车内的赵嫣道，“福宝，去崔府看看。”</p>
福宝气的扔下马鞭，“公子？”</p>
赵嫣道，“去看看舅父，看一眼我们就回来。”</p>
崔嘉骑着马跟在刘府的马车身后，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事。</p>
老家东街巷口的炒糖人还在，味道却不如从前。</p>
隔壁的酒馆已经翻新，再也看不到曾经一大两小偷尝烈酒被赵夫人追着责骂的场景。</p>
幼年时候尝过的甜味还存留在唇齿间。</p>
崔嘉低声道，“长宁哥哥。”</p>
直到这个时候，眼前的赵嫣与曾经的赵长宁在他眼中融为一体。</p>
他们都回不到过去了。</p>
辘辘的马车停在崔府门外，福宝扶着赵嫣下了马车。</p>
赵嫣没有摘下斗笠，崔嘉跟在他身后，听到赵嫣突然问道，“当初我未死的消息，可是你告的密？”</p>
崔嘉心头一跳，抬眼看向赵嫣道，“是我。”</p>
赵嫣没有再说话。</p>
崔嘉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无从辩解。</p>
赵嫣轻纱覆下的眉眼波澜不惊，似乎他的回答并不重要。</p>
崔嘉忽然想着，如果他是赵嫣，又会怎么看待他们崔家的人？</p>
他以前畏惧赵嫣，更多畏惧于赵嫣的权势。</p>